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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 誇誇孤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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缸,吳糾一聽,趕緊按住他,說:“匽先生,你說實話,這幾日你在司空都做了什麽?”

匽尚鋪墊了那麽多,自然就等著吳糾問這個,不過沒有立刻回答,吳糾再三追問,匽尚才回答了。

吳糾一聽,這大司空實在欺人太甚,竟然還管匽尚要孝敬,而且落下了狠話,說匽尚的水渠一條也別想修。

吳糾當即冷笑了一聲,說:“匽先生你安心在我這裏休息,今兒就歇在這裏,其他的不用想,明日一早,糾陪匽先生去見君上。”

匽尚一聽,露出為難的表情,說:“大司徒好意,匽尚心領了,但是匽尚剛剛上任,就向君上告狀,恐怕不好,也會招惹旁人口舌。”

吳糾聽匽尚這麽說,頓時有些無奈,那大司空明明就是欺壓匽尚,匽尚還不讓齊侯知道,那要欺壓到什麽時候?

匽尚不願跟齊侯說,其實也只是一種計謀罷了,免得讓齊侯覺得自己挑撥離間,做的太刻意。

吳糾嘆氣說:“那匽先生今日就歇在糾這裏罷,匽先生在發熱,且馬上就要門禁了,恐怕是走不成了。”

匽尚點了點頭,說:“麻煩大司徒了。”

吳糾擺了擺手,讓子清去膳房弄些吃得來,今天看來也不能去做雞蛋羹了。

子清出了房舍,很快就走了,過了一會兒,房門就被推開了,子清很快端著膳食就回來了,然而回來的可不只是子清一個人,竟然還有其他人……

那自然是齊侯了!

也不想想子清是誰的人,子清可是齊侯派過來的細作,一直安插在吳糾的身邊,雖然子清覺得,自己安插在公子身邊,以前的目的,和現在的目的好像有所不同,但是都要詳細以報。

因此方才就趁著去膳房的空當,去了一趟小寢宮,把匽尚暈倒,並且留宿在吳糾房舍的事情告訴了齊侯。

齊侯一聽匽尚昏倒了,似乎是因為大司空苛待匽尚,讓他沖當苦力,大雨天的修補水缸,起初是非常生氣的,十分震怒,一堂堂齊國中大夫,竟然去修水缸,這分明是打齊侯的臉。

再一聽,因為匽尚發高燒,因此吳糾將他留在了自己的房舍裏,齊侯這麽一聽,頓時方才的氣怒都給沖了,變成了焦急。

匽尚可是個美男子啊,留在吳糾房舍裏,而且吳糾分明是要給自己做雞蛋羹的,但是因為碰到了匽尚就給壓制了,不了了之了。

齊侯心裏頓時那個醋啊,不放心匽尚留在吳糾那裏過夜,於是冒著雨就趕來了。

匽尚發著高燒,他的確被大司空苛待了,匽尚一直沒有任何反抗,顯得很順從,其實就是為了演一出苦肉計,扳倒大司空。

此時他因為高燒,而且好幾日未合眼,也沒吃什麽膳食,就昏昏沈沈的睡了過去。

齊侯一進門,果然看到了匽尚,匽尚正躺在吳糾的榻上昏睡,頓時齊侯更是醋了。

吳糾見齊侯來了,驚訝不已,畢竟外面還下著雨,連忙走過去,果然看到齊侯的肩膀上都濕透了,全都是水珠。

吳糾啪吵醒了匽尚,趕緊低聲說:“君上,你怎麽來了?外面還下著雨,君上的衣裳都濕了。”

齊侯見吳糾這麽關心自己,當真高興,伸手摟住吳糾的腰,笑著說:“二哥房中有個俊美的男人,孤怎麽能放下心來?”

吳糾一聽,頓時很無奈,說:“君上開頑笑了。”

齊侯說:“二哥,孤可沒開玩笑,二哥你說,是匽先生俊美一些,還是孤俊美一些。”

吳糾頓時一口血差點噴在齊侯臉上,這麽不要臉的問題竟然也能問得出來,吳糾趕緊推了推齊侯的胸口,想要脫離齊侯的桎梏。

齊侯卻死死摟著他,說:“你若不說,孤可就這麽一直抱著你了,等匽先生醒了,正好知道二哥是孤的人。”

吳糾當真是非常無奈,不過在他眼中,自然是齊侯俊美的,畢竟情人眼裏出西施,吳糾也是那個不能免俗的。

當然了,齊侯也的確是長相沒話說的人,身材又高大,而且還有一身肌肉,看的吳糾羨慕不已。

吳糾以前可是個直男,因此對男性長得好看不好看,其實沒多少註意力,就算匽尚是個美男子,在吳糾眼中也一樣,若是匽尚是個美女,吳糾倒還是會多看兩眼賞心悅目的,追著男人看,豈不是很奇怪麽?

可吳糾不敢說出來,因為這話說出來太肉麻了,齊侯卻不放開他,說:“好二哥,你快誇誇孤,孤都吃味兒了。”

吳糾聽齊侯又撒嬌,頓時頭皮都麻了,無奈的說:“君上,當心被匽先生看到了。”

齊侯一臉坦蕩蕩的說:“看到便看到了,那不是最好?”

吳糾對齊侯的死皮賴臉已經無奈了,雖然匽尚還沒醒過來了,不過旁邊子清晏娥和棠巫可都在呢,雖然三個人已經習慣了,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,不是看天就是看地,但是吳糾敢肯定,這三個人一定在看熱鬧。

吳糾只好硬著頭皮說:“君上乃一國之君,自然是君上俊美了。”

齊侯說:“不行,二哥直誇孤就行了,別說這麽多。”

吳糾真想撬開齊侯的腦殼看看裏面是不是稻草!只好又說:“是……是君上俊美。”

齊侯當即“呵呵”一笑,往前一欠身,吳糾猛地睜大了眼睛,隨即臉色咚的就紅了,連連後退,和齊侯拉開一定距離。

齊侯一點兒也沒有不自然,還是坦蕩蕩的,聲音沙啞的說:“誰讓二哥說得這麽好聽,孤若是沒有反應才奇怪罷?”

晏娥聽著一臉茫然沒聽懂,子清和棠巫則是一個看天一個看地,裝作聽不懂的樣子,吳糾臉色紅的都要黑了,齊侯竟然跟他耍流氓,而且還大庭廣眾的。

匽尚很快就醒過來了,看到齊侯竟然在,趕緊下榻行禮,匽尚裝作一臉驚訝的表情,不過其實在他意料之中,畢竟匽尚是個聰明人,齊侯又不加掩飾,寵愛吳糾的事情,匽尚自然看的清清楚楚。

吳糾知道了這事兒,齊侯怎麽可能不知道呢?只不過匽尚沒想到,齊侯竟然來的這麽快,還是連夜冒著雨來的。

齊侯說:“匽先生你的事情,方才二哥已經給孤說了,這件事情,孤會處理的。”

匽尚連忙拱手說:“君上,萬萬不可,匽尚乃是鄭國人,不得齊國大夫信任,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,若是此事由君上管理,當然甚好,但是恐怕惹人口舌,再者說,匽尚吃些苦頭也不值什麽。”

齊侯聽他這麽說,冷笑了一聲,說:“什麽鄭國人,你匽尚既然已經入我齊國為官,便是我齊國人,若是這點用人的氣量也沒有,如何配做我齊國的大夫?”

齊侯說著,就對子清說:“去,讓人傳話,令大司空現在就進宮來。”

子清立刻點頭說:“是,君上。”

子清很快就離開了,齊侯又詢問了一下匽尚的病情,匽尚總是咳嗽,而且還在發熱,棠巫說是因為之前挨餓受凍,因此底子變差了,幸虧匽尚的身體底子本身是極好的,還是可以調養過來的。

匽尚自然知道齊侯會跑過來噓寒問暖,不過肯定是看在吳糾的面子上,畢竟自己救了吳糾,而且還是水力方面的能人,不過齊侯能做到這個地步,也是讓他唏噓不已的,想想看他經過的那些國家,鄭國就不必提了,鄭國國君輪番交替,這個拉下馬,那個又上位的,卻全是草包,唯一不草包的權臣祭仲,對鄭國忠心是忠心,但是太看重權術,玩弄權術置眾臣於不顧,鄭國早晚也要敗落。

而衛國、宋國和申國也是,沒有一個國君能做到這點,即使是虛情假意,也沒有人。

匽尚幾乎走了大半個中原國家,反而來到了齊國做臥底,才終於見到了這麽一位國君,心中怎麽能不唏噓呢?

大司空已經回了府上,不過卻聽說宮裏來人了,是國君讓他立刻進宮去。

大司空心中好生奇怪,便說:“君上讓我進宮,可說了什麽話麽?有什麽事兒麽?”

那寺人只是說:“這……小臣便不知道了,只是負責傳話而已。”

大司空只好趕緊洗漱整理一番,又換上官袍,連夜進宮去了,他這一折騰,已經門禁了,而且外面還下著雨,雖然是毛毛雨,但是雨水很密集,又是冷天,雖然坐著車,但是上下車的時候難免將袍子弄濕,大司空感覺自己一身都是晦氣。

大司空隨著人進了宮,然後下車,更是一身都是雨水,冒著雨快速往前走,但是竟然不是朝著小寢宮或者路寢宮的方向而去。

大司空越看越覺得奇怪,便說:“這是要去哪裏?君上不在寢宮?”

那寺人幹笑一聲,說:“君上並不在寢宮。”

又走了幾步,大司空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,因為很快大司空便看到了花園中那口他讓人敲漏的水缸,水缸擺在地上,還漏著,被雨水沖刷的嘩嘩作響。

寺人帶著大司空走過去,就站定在水缸旁邊,對大司空恭敬的說:“大司空,請您稍等,君上一會兒就到。”

大司空這個時候覺得不對勁兒了,頓時心中打鼓,難不成是匽尚給自己告狀了?便說:“等等,君上這是什麽意思?”

寺人又幹笑了一聲,說:“小臣不敢揣測君意,還是請大司空等一等,小臣這就去請君上過來。”

那寺人很快走了,丟下大司空一個人,大司空身邊也沒跟著人伺候,一個人站在雨地裏,看著那破水缸,差點給氣炸了,心中憤恨,定然是匽尚那個人跑去給自己告狀了。

因著這些天,匽尚一直是逆來順受的,所以大司空本以為匽尚是個軟柿子,怎麽捏都不會吭聲兒,哪知道今日竟然讓自己吃癟。

齊侯還在吳糾那裏,寺人很快就過來通報,說是大司空已經帶到花園中等著了。

齊侯只是冷笑一聲,說:“好了,孤知道了,等雨停了就過去。”

寺人一楞,但是發現齊侯沒有說頑笑話,只好硬著頭皮又回去,和大司空稟報了原話,大司空一聽,肺都要炸了,心中越來越肯定,定然是匽尚搗鬼,不然齊侯火急火燎的將自己叫進宮來,結果卻說雨停了再來,這是什麽意思?

這雨水還是很給面子的,不一會兒就停了,齊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黑漆漆的不見五指,恐怕就要午夜了,這才笑瞇瞇的說:“走罷,隨孤去看看。”

眾人趕忙跟上齊侯,就來到了花園,遠遠一看,大司空果然在那裏,畢竟他不敢走啊,走了可是殺頭的罪過,只能站在原地挨淋,頭發都濕噠噠的貼在臉上,官袍也濕透了,整個人像一只鬥敗的鵪鶉。

齊侯帶著吳糾和匽尚走過去,那大司空一看到匽尚,頓時氣從中來,簡直把腦子都給燒掉了,“噗通”一聲就跪在了地上,一副淒慘的模樣,說:“君上!您要給老夫做主啊!!”

齊侯一聽,這惡人還要先告狀了?便笑著說:“哦?大司空何事要讓孤給你做主?是你把雜役的活計全都交給匽尚的事情,還是將簡牘文書全都踢爛了讓匽尚重新串起的事情,亦或是砸漏了宮中的蓄水缸,讓匽尚冒雨修補的事情?還有……孤險些給忘了,大司空還是能個兒人,讓匽尚一個人值了五天夜,你們去幹什麽了,孤的司空沒有人了麽?需要一個人值五天夜!?”

他這麽一說,簡直搶白了大司空,大司空嚇得一楞,沒想到匽尚是個蔫壞的坯子,一開始不開口,這些事全都記在心中,堆積起來,堆積到了一個質變的時候,再一起拿出來捅到齊侯面前。

大司空趕緊哭著說:“君上,您聽老夫說啊!老夫只是……只是考驗考驗匽大夫,並沒有什麽惡意啊,老夫……老夫也是一片苦心呢。”

大司空說的那叫一個感人肺腑,吳糾險些笑場,齊侯則是冷笑說:“考驗?匽大夫值了五天夜,又在雨地裏做修水缸的活計,你說是考驗?”

那大司空硬著頭皮不承認自己是排擠匽尚,只是一口咬定是考驗,說:“畢竟匽大夫乃是鄭國人,萬一是鄭國派過來的細作怎麽辦?因此老夫也是一片苦心,想要考驗考驗匽大夫,誰知……誰知匽大夫就當真了呢?”

吳糾笑了笑,聲音很溫柔的說:“大司空說的極是,其實君上也沒有想要難為大司空的意思,因著前任大司徒謀反的事情,大司空又與前大司徒走的太近,因此君上便出此下策,也考驗考驗大司空您。”

吳糾這麽一說,大司空立刻氣的不行,說:“你!你……”

吳糾仍然笑瞇瞇的,說:“君上宅心仁厚,考驗還不及大司空的十分之一,只是讓大司空冒雨站在花園中,也沒有修水缸,也沒有值班,更沒有踢爛簡牘……自然了,君上也沒有管大司空要孝敬的銀錢,是不是?這樣看來,君上的考驗,真乃是明君之舉。”

吳糾說話跟抹了蜜一樣,而且聲線溫柔,齊侯自然是喜歡聽得,尤其吳糾還一直誇自己,當然誇得很“虛偽”,齊侯本人都要聽不下去了。

那大司空一聽,更是怒氣上臉,一張臉都通紅通紅的,但是吳糾把他的話堵得死死的,根本無從回嘴。

大司空暗暗的狠瞪了一眼吳糾和匽尚,心想著匽尚是吳糾帶回來的,長得是人模狗樣,齊侯這麽看重匽尚,誰知道是不是因為匽尚有才華,或許也是把匽尚當個男寵也說不定?

再者說了,恐怕是吳糾已經三十而立,覺得自己要年老色衰,無法籠絡國君的心思,因此找了個年輕俊美的“小白臉”來。

大司空心中惡意揣測著,都沒註意那年輕俊美的“小白臉”長得比他還要高半個頭。

大司空沒有辦法,排擠匽尚的事情已經敗露了,只好跪下來說:“老夫……老夫謝君上仁慈。”

齊侯幽幽一笑,說:“不必謝了,考驗這事兒便就此過去了,孤也知大司空乃是忠心耿耿的大夫,時辰不早了,大司空趕緊回去休息罷,明日還有早朝。”

大司空頂著雨過來,磕了好幾個頭,被奚落了一通,簡直不能再丟臉了,他不敢跟齊侯說什麽,畢竟齊侯是國君,所以夾著尾巴逃跑的時候只好對吳糾和匽尚狠狠瞪了一眼。

齊侯轉頭對匽尚說:“今日晚了,匽大夫身體不好,便不要出宮了,子清棠巫,你二人帶著匽大夫找個空的房舍先住下來。”

子清和棠巫趕緊答應,心中都明白,定然是齊侯吃味兒了,不想讓匽尚住在吳糾的房舍中,於是趕緊帶著匽尚就離開了。

齊侯和吳糾回到房舍中,晏娥在房中,見他們回來了,雖然外面的雨停了,但是兩個人的袍子上都沾了一些濺上來的雨水。

晏娥立刻拿來換洗的衣裳,又準備讓寺人去給齊侯拿換洗的衣裳,齊侯卻立刻制止了,說:“不必去給孤拿衣裳,孤穿二哥的就好。”

吳糾頓時有些詫異,上下打量了一下齊侯,齊侯那身材,這麽高大怎麽穿自己的,外袍還能穿自己的,褻衣呢?還不成了短打?

其實是方才齊侯看到匽尚穿了一身吳糾的衣裳,那身白色的衣裳齊侯一眼就能認出來,還是吳糾經常穿的那件。

畢竟匽尚雖然身材高大,但是因為挨餓勞累,還沒有調養好,因此瘦了些,勉強能穿上,但是齊侯這又高又壯的,怎麽穿?

齊侯非要穿吳糾的衣裳,吳糾也沒有辦法,怕齊侯練塊再給凍病了,因此趕緊讓晏娥把自己的衣裳拿過來,齊侯這才美滋滋的穿上。

吳糾眼皮一跳,感覺自己若不讓晏娥拿衣裳來,齊侯很可能把自己扒光躺在地上打滾兒……

齊侯身材高大,穿了一身吳糾的褻衣,感覺就像七分褲似的,露著腳踝,白色的褻褲還僅僅的貼著,撐的十分緊實,吳糾感覺他一坐下來,可能會……爆炸。

不過說實在的,吳糾看到齊侯穿著自己的褲子,就跟七分褲似的,頓時心裏十分不平衡,齊侯這身材和大長腿,還一身的肌肉,簡直就是個衣裳架子,平時不怎麽顯,吳糾身材也不算矮,比例也不錯,但是這一對比,自己的褲子別人當七分褲穿,簡直就是一種羞辱……

齊侯穿上了吳糾的衣裳,頓時美滋滋的,而且不打算走了,就往吳糾的被窩裏一鉆,招手說:“二哥,快來。”

晏娥見齊侯要住在這裏,便很識趣的退了出去,還笑瞇瞇的給齊侯和吳糾帶上門,吳糾看著晏娥那笑容,總覺得後背發麻。

下了雨的確挺冷的,吳糾就趕緊鉆進了被窩,齊侯連忙將他摟在懷中,親了親吳糾的額頭,很嚴肅的說:“二哥,你與匽先生走得太近,孤會吃味兒的。”

吳糾無奈的說:“糾何時與匽先生走得太近了?”

齊侯立刻列舉吳糾的劣項,說:“二哥讓匽先生穿二哥的衣物,還是貼身的褻衣,這是不是走得太近?”

吳糾心中翻了一個白眼,說:“當時匽先生渾身都濕透了,若不給他換衣裳,病情會更嚴重的,我們幾個人中,也只有糾的衣裳匽先生還能穿,總不能讓匽先生穿棠兒的衣裳,或者晏娥的衣裳罷?”

他這麽一說,齊侯低笑了一聲,說:“下次讓匽先生穿晏娥的。”

吳糾忍不住腦補了一下,真沒忍住,頓時笑了出來。

齊侯又說:“還有,二哥讓匽先生躺你的床榻,這是不是走得很近?”

吳糾這回是真的翻白眼兒了,不是在心中翻,無奈的說:“當時匽先生暈倒了,不放在榻上,放在地上麽?若是傳出去,恐怕說糾也跟大司空一樣,排擠新人的。”

齊侯聽了之後,似乎沒有話說了,結果竟然說:“孤不管,反正走得太近。”

吳糾一口血差點噴出來,齊侯的傲嬌小公舉氣場突然又冒出來了,還蠻不講理起來,講道理講不過吳糾,倒是傲嬌起來了。

吳糾當真無奈,打算閉眼睛睡覺,不理他了,齊侯卻拉著他不讓他睡覺,托起吳糾的手來,將他的手展開,輕輕親在吳糾的掌心中。

或許是因為剛剛脫疤的緣故,吳糾感覺掌心裏麻癢癢的,溫度很高,十分敏感,被齊侯的嘴唇一蹭,哪裏都難受,尤其是心理,不由得抖了一下。

齊侯剛剛還在開啟小公舉的氣場,瞬間就走錯片場,變成了高冷總裁,低低一笑,用沙啞低沈的嗓音說:“二哥,你的傷好一些了麽?”

齊侯的嗓音分外溫柔,吳糾一瞬間有些頭暈腦脹的,不得不說齊侯的確是個撩人的高手,尤其是吳糾這等沒有經驗的人,瞬間有點找不到北。

不過就在吳糾暈暈乎乎的時候,齊侯則是用低啞性感的嗓音說:“二哥還答應孤做六個雞蛋的雞蛋羹呢,若是二哥的手好一些了,什麽時候做給孤?”

吳糾聽了之後,總覺得臉上一下就退燒了,那難得的麻癢感覺瞬間灰飛煙滅,將自己的手抽出來,抹了一把臉,然後默默轉過身去,閉眼睡覺。

齊侯則是抱著吳糾的後背,說:“二哥,你生氣了麽?怎麽不理孤,孤想吃蛋羹了,都是匽先生,子清說二哥本想今日就給孤做雞蛋羹的。”

吳糾耳朵裏都是雞蛋羹雞蛋羹雞蛋羹,很快就睡著了,仿佛催眠一樣,齊侯說著話,就聽到吳糾的呼吸變得綿長了,不由地笑了一聲,在吳糾的額頭上一吻,將人抱過來一些,摟在懷中,低聲說:“二哥,好眠……”

第二天一大早,因為有早朝,齊侯很早起了,就離開了,吳糾還沈浸在雞蛋羹的夢中,他夢到自己吃了一晚上的雞蛋羹,都要撐死了,以至於早上起來之後,吳糾對著早膳都沒什麽食欲。

中午的時候,吳糾從政事堂出來,就想起了齊侯一直想吃六個大雞蛋的雞蛋羹這事兒,便向膳房走去,雞蛋羹這種東西,最好準備,雖然普通百姓家裏沒有雞子,雞子是很珍貴的東西,但是膳房裏還能沒有雞子麽?隨便蒸一蒸,調調味兒就好。

吳糾進去的時候,正好看到膳夫們在做一會兒的下午茶,糖水一類的小食。

吳糾一看,眼睛瞬間就亮了,於是把雞子準備好,但是沒有做雞蛋羹,而是做成了雞蛋糖水,還加了些配料,往裏放了蜂蜜,還煲了一小會兒,頓時一碗雞蛋糖水就做好了,吳糾看著糖水裏的六個大雞蛋,頓時就想笑出來。

齊侯一直嚷嚷著要吃六個雞蛋,這次也是六個雞蛋,不過是甜味的,標準的粵菜,齊侯則是標準的北方人口味,不知能不能吃慣甜味的雞蛋。

吳糾做好了雞蛋糖水,很快端著就過去了,齊侯在小寢宮,聽說吳糾來了,而且還端了膳食,差點高興的迎出來,吳糾將雞蛋糖水放在案上,齊侯低頭一看,正好六個雞蛋,還以為是雞蛋羹。

齊侯這個人沒有窮苦過,因此五谷不分,看到裏面是六個雞蛋,但是有些怪異,還笑著說:“二哥,今日的雞蛋羹,怎麽有點稀稀的?”

他說著,就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雞蛋塞進嘴裏,一咬,頓時連臉色都變了,一瞬間臉都青了。

吳糾看著他的臉色變化,險些沒笑出來,說:“君上,怎麽了?糾做的雞子糖水,不甘甜麽?”

齊侯立刻將雞蛋吞進肚子裏,咬都沒咬,趕緊喝了一杯茶,隨即苦著臉說:“二哥,這雞子怎麽能吃甜的?”

吳糾一臉詫異的說:“君上,雞子怎麽不能吃甜的?”

齊侯說:“二哥以前做的雞子,都是鹹的。”

吳糾露出有些苦惱的表情,說:“可是之前君上喜歡的雙皮奶,也是雞子做的。”

齊侯頓時露出了更苦惱的表情,因為他怎麽回憶,也沒有回憶起雙皮奶裏有雞蛋的味道,只是覺得方才吃的那個甜雞蛋太酸爽了,已經超越了齊侯對鹹甜的定義……

齊侯雖然想吃吳糾做的菜,但是甜的雞蛋真的吃不下去,於是吳糾美滋滋的吃了兩個雞蛋,喝了一些糖水,齊侯就看著他將雞蛋糖水舀出來,盛在小碗裏,動作優雅斯文的吃著,看著看著額角青筋都要蹦出來了,覺得實在……不可理喻。

因為六個大雞蛋的糖水實在太多了,吳糾吃完了非要冒鼻血,因此吃不動,可齊侯這個大胃王卻對甜雞蛋敬而遠之,因此吳糾只好把剩下的雞蛋糖水分了分,拿給召忽東郭牙,還給了匽尚送去一點兒。

召忽也是個吃客,對於吳糾送來的雞蛋糖水,簡直讚不絕口,說是雞蛋爽滑,糖水也綿綿的滑滑的,入口說不出來的甜蜜,特別喜歡,極為捧場。

而東郭牙差點喝吐了,與齊侯是一個反應,召忽見他不喜歡,就把東郭牙的給搶來吃了,匽尚則是沒什麽態度,恭敬的多謝大司徒。

吳糾小小的戲弄了一下齊侯,感覺還挺開心的,不過看齊侯可憐巴巴的討食的樣子,還是有些於心不忍,於是晚上“下班”之後,又去了膳房,這回做了兩個鹹的雞蛋羹,又看到膳夫們在做面條,吳糾想了想,齊侯肯定沒吃過炒面,於是打算做個炒面給齊侯嘗嘗,彌補一下齊侯被甜雞蛋打擊的心靈。

因為是臨時想要做炒面,因此也沒什麽特別的原料,所以就隨手抓了一把,雞蛋、肉絲、海鮮、蝦子一類的,全都放進去炒,看到有一把菜扔在旁邊,若是今天不處理,明天肯定要爛了,膳房可不會用蔫了爛了的菜,於是吳糾為了避免浪費,就把那把菜摘了摘洗了洗,也扔進鍋裏去抄。

很快一盤子香噴噴的大雜燴炒面就出鍋了,別看吳糾是隨便抓了一些原料來炒面,但是關鍵還在調味兒,自從釀了醬油和醋之後,還有各種魚露和醬,調味自然不在話下,只能更加鮮美。

吳糾將炒面盛起來,蓋在蓋上,很快便端著給齊侯送去了,齊侯看到吳糾又來了,還端著東西,狐疑的看了一眼,不確定的說:“二哥,這回的雞子是甜的還是鹹的?”

吳糾險些笑出來,看著齊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樣子,不由得覺得特別好頑,堂堂齊侯,縱橫捭闔,沙場爭鬥什麽都不怕,但是就怕甜雞蛋,自然是很有意思的事情。

吳糾見他一臉狐疑,好心的說:“放心君上,這次是鹹的了。”

齊侯這才放心下來,親自掀開炒面的蓋子,一股噴香的味道沖出來,那種炒制的香味兒,面條根根分明,染上了讓人十分有食欲的魚露的顏色,淡淡的琥珀色與湯面一點兒都不一樣,十分新奇。

在齊侯嚴重,這簡簡單單的炒面又香又新奇,不要怪齊侯沒見過世面,因為這個年代連湯面都是吳糾教的,更別說炒面了。

齊侯迫不及待的將筷箸拿起來,夾了一筷子炒面往嘴裏送,吃過之後睜大了眼睛,含糊的說:“二哥,好吃……”

一會兒又說:“二哥真好吃……”

吳糾有些無奈的看著齊侯大口大口的吃著很普通的炒面,看起來特別滿足的樣子,齊侯吃飯的樣子其實也讓做飯的人挺滿足的,很快一大盤子炒面就吃得精光,齊侯又把雞蛋羹當做點心給吃掉了,戰鬥力十分驚人,吃完之後,發現炒面的盤子裏還有一塊肉渣,於是齊侯便優雅的拿起筷箸,將那快小肉渣也夾起來,送到嘴利,細細的品味,然後優雅的擦嘴,還不忘了誇獎吳糾做的好吃。

齊侯吃了飯,本身想和吳糾待一會兒的,讓吳糾留在小寢宮,不過這個時候,已經出宮的大司行公孫隰朋又回來了,似乎是有急事兒稟報,是關於楚國的異動。

大司行公孫隰朋得到探子的稟報,楚國似乎已經將手要伸到鄭國去了。

大司行公孫隰朋皺著眉頭,一臉嚴肅的說:“君上,據那探子稟報,楚王還將一個細作,排到了我齊國來。”

吳糾皺了皺眉,忍不住插嘴說:“那人是誰?能查清楚麽?”

各國互相派細作,這是很常見的事情,公孫隰朋人脈很多,他的人脈安插在別的國家,在別的國家看來便是細作,而在自己國家看來就是探子。

哪個國家沒有細作和探子?齊侯倒是不擔心細作的事情,只是在想楚王要攻打鄭國的事情,如今齊國正在休養生息,而且還要準備修水渠,一旦修上水渠,根本沒有辦法去派兵支援鄭國,而鄭國現在沒有國君,也不見了鄭莊公當年的英雄氣概,定然是一盤散沙,鄭國被滅不被滅,齊侯壓根不想管,但是在鄭國乃周朝的“中國”,齊侯不想管肯定也要管。

公孫隰朋拱手說:“這……隰朋已經派探子仔細探查,但是目前沒有消息,那細作藏得很深,不知具體是誰?不過探子回報說,那細作是個很厲害的人物,請君上和大司徒小心為上。”

齊侯點了點頭,說:“隰朋,關於楚國攻打鄭國的事情,也要再探,看看他們楚國人的兵馬異動,最好能查出來準備什麽時候下戰書。”

公孫隰朋拱手說:“是,隰朋這就讓人再去查。”

齊侯說:“時候晚了,有勞隰朋了。”

公孫隰朋連忙說:“這是隰朋的分內之事,君上不必介懷。”

公孫隰朋也沒時間說客套話,很快便匆匆離開,派人去查看楚國的動向了。

這樣一來,齊侯也沒什麽多餘的時間了,又趕緊翻看一些相關文書,看看國庫的剩餘和儲備,將管夷吾臨時叫進宮來詢問司農和國庫的事宜。

吳糾就從小寢宮出來,準備去政事堂,也翻看一下文書,看看最近有沒有楚國的異報。

天色很黑了,這些天都有些下小雨,不過吳糾出來的時候已經不下雨了,只是地上有些濕,他走進政事堂裏,裏面沒什麽人,司徒部門在比較裏面的地方,吳糾一直往裏走。

借著值班的燈光,吳糾突然看到地上有個濕腳印,那腳印就在司徒的房舍門口,吳糾當即皺起眉來。

今天司徒值班的人臨時告了假,吳糾批了,所以今天司徒本應該沒人值班,如今卻有腳印蔓延進辦公的房舍。

吳糾皺了皺眉,當即放輕了腳步慢慢走進去,房舍的門沒有關上,露著一個口子,吳糾隱約看到有人站在案邊上,背對著自己,正在急促的翻找著文書。

吳糾當即猛地一推門,斷喝了一聲,說:“在找什麽?”

那黑影頓時一抖,似乎嚇了一跳,但是並沒有回頭,而且故意遮住臉,快速的向裏沖去,吳糾趕緊去追,“嘭!”一聲碰外到了旁邊文書架子,“哐啷”一聲巨響,其他部門有不少值班的大夫,紛紛跑出來看看究竟。

吳糾追在那黑影後面,黑影卻是個會功夫的人,跑的飛快,而且十分熟悉政事堂的地形,在前方一拐彎,一下就不見了。

吳糾追的呼呼粗喘,值班的大夫們看到是吳糾,連忙沖過來,說:“大司徒,怎麽了?”

“怎麽了?”

吳糾喘的說不出話來,拍了兩下自己的胸口,正這個時候,裏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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